感慨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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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一カラ】还没

预警:这是一篇没什么味道的一カラ。流水账,不好吃,我写它没打草稿,就像打开摄像头,随手拍下的一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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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屋子的时候挂在阳台上的风铃突然从门框上落了下来,不是全封闭的阳台,绳子风吹日晒一扯就断了,那只陶瓷做的小猫头鹰摔在地上,鸟喙在瓷砖地上磕成了两截。

空松将它们捡了起来,那是一只滚圆滚圆的猫头鹰,油彩的部分褪色已经很严重,只留下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彼时天边已经有了些夕阳的影子,被晒了一天的阳台暖得像蒸笼,他放下掸子,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晕晕乎乎睡了一觉。一松提着塑料袋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副场景。

那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幅场景,由最无奇的无趣部件堆积组成,说不出什么故事,但就是渴求,如同话也说不清楚的小时候渴求有人能在不小心看了恐怖片的夜里牵着手一起去厕所那一般的心情。

他换了鞋子,把装满了劳什子的袋子随手扔在桌子上,跨过阳台的门槛,再蹲下来,对着空松睡着的脸颊吹了一口气。那吹乱了对方的刘海。与他长有同样面孔的人皱了皱鼻子醒来,在变得愈加昏暗的光线中与他四目相对。

“有点渴。”他说。

“你不是应该问问我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吗?你还是日本人吗?”一松以沉稳的声调反问他说。

“难道我是新婚的妻子吗?”空松笑着答非所问。

“我原本觉得那是个蠢主意,”以相同的姿势一屁股挨着他也在阳台坐下的一松老实接上一句话,“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人的想法总是每天都在变的。”身边的人如是说道。

正如同他们会离开家,开始这样一种生活。许多人,甚至包括家人,都认为那不过是某种不可理喻的灵光一现。毕竟在旁人的眼里,二十几岁的人总是太过年轻,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曾失去。因为没有正经工作过,所以当然也对生活的艰辛没有概念,因此也不明白该怎样去珍惜,任何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

空松也不知道究竟他们是错了,还是没错。至少就算到了现在他也还是不愿意下起决心来好好工作,这是件显而易见的事。

没有工作就没有稳定的收入,就没有足够坚实的保障来将眼前这种简单到只有他和一松以及这间小屋子的生活好好过下去。要说他们不懂得珍惜好像也的确是那么回事。

但是想要被爱,或者说,想要被温柔对待,这种心情却是真的。

这个想法是不会变的,就算到了全世界都毫无转机的时刻,对于空松来说,在醒来以后能看见一松的脸是此刻最重要的事。

“你觉得房东太太还会记得有这个东西吗?”

在一松揭开热气腾腾的超市便当盖子时,抓着那只陶瓷猫头鹰的空松忽然问他,

“这东西又旧又破的,估计不记得了吧?下次再搬去别的什么地方的时候,你说我能带走它吗?”

“为什么?”一松疑惑地回头看他。

“挺可爱的。”空松耸了耸肩,依然在犹豫这究竟算不算是偷这个问题。

直到几秒钟以后,寡言少语的一松才重新开口。

“我说你……是不是很想要礼物?”

那个问题让空松有一瞬间的始料未及。为什么这么问?他本能地朝一松投去不解的眼光,对方的表情却耿直认真得都不像是松野一松自己。

或许吧,记忆里的一松只在鲜少的时刻露出过与那稍微类似的神情。比方说手里抓着一个边角被磨得起球的抱枕,问他:“你是不是很讨厌被我针对?”的时候。

看上去是在生气,比谁都生气——就连空松都一度那么以为。那种情绪对他来说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结,因为空松认为生气的人总希望要得到一些什么的,安慰,或者妥协示好,或者是干脆低头认输承认什么都是自己的错,而一松又不需要那些东西。他也是花了比预想中还要长的时间,在那么多年以后才逐渐察觉到,露出那种表情的一松,并不是在生气,而是在难堪。

他因为自己的不确信而难堪,又因为袒露出这种不确信而变得讨厌自己。

比他更不擅长与人交往的一松,比他更不善于言语与情感表达的一松,说白了,本来就不自信自己能考虑到所有事情。

又一次因为自己心血来潮的要求而让一松产生了不必要的疑惑,不得不面对这幅场景让空松都不禁哑然。

“是我的错,”他老实地回答,“说了句蠢话。别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走呢。”

“如果你喜欢的话。”

一松看着他,手里抓着筷子,丢下这相当一松式的半截句子。

“喂,别想了。我没什么不满意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空松站了起来,从阳台上变得凉爽的空气里回到了一松的身边。他将一只手搁在一松的脖子上,额头靠着对方的肩膀。

“你到底还吃不吃饭?”对方有些不耐烦地接话,不客气地盯着莫名其妙就多愁善感起来的恋人。空松不用抬头都能想象现在一松脸上的表情。

那一定是真的在不耐烦,因为不适应,又有点着急,还有点内心的弱势被自己隐约看穿的不甘。

他低着头笑了。松野一松这个人,你一旦开始了解他,一旦开始适应他的脑回路——那么越清楚,可能就禁不住会越来越喜欢他。就像一场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的马拉松,到最后,耳边只剩下爽快呼啸而过的风声。呜呼——呜呼——除此以外再也听不进去别的言语,无论是“你们这样下去一定不行”还是“完全搞不懂,你们连什么是真正的爱情都搞不明白吧”。

搞不明白的,怎么可能搞得明白呢。

他正这样想时,一松的筷子已经伸到鼻子底下夹走了米饭里的梅子。

“今天的做得太酸了,不太好吃。”他说,空松无所谓地点了点下巴,而后就听见另一句唐突的话语,以完全不合时宜的时机怪模怪样地挤进了晚饭间的聊天里,

“想去什么地方旅行吗?”

说话的一松嘴里塞着饭菜,眼睛里是和提议丝毫不相符的了无干劲。

“可是没有钱哦。”空松回答。

“就近去什么地方总行吧。”

“难不成你想去爬山?”

“嘛……你想去的话。”

他撂下这句话,从此就再没了然后。这段聊天断在半截,以令人难受的节奏戛然而止了。换一个人的话这时候会尴尬得不得了也说不定。当然,换一个人的话。

空松露出投降了的表情。

“虽然听上去也不错,但是,和你一起的话去哪里都可以哦。”

一松有些微微的脸红。今晚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虽然他又一次未能成功问出口,尽说了些不着调的言语。从来没有人知道,从来没有人能,体会他究竟有多么珍惜这个回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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