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无用

凹三ID dragoncansurelyfly 可以自行搜索,没有产出的时候就是在打昆特牌

【阿松|一カラ/おそチョロ/十トド】家族战争(魔都阿松Only 黑道paro小料文字部分预览)

除了一カラ已经预售和发货完毕的文本,我也为魔都阿松only特别写了黑道松paro的小料(原本是无料,因为爆字爆得一塌糊涂是我的日常所以可能要卖个几块钱),想了想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做过摊宣,那就.......先放个预览吧。只看前三章走向估计已经能看出来了,喜欢这个口味的话就来【5号】摊位找我拿吧~算是离开上海前在阿松留下的一点回忆,只印一点,真的只印一点 ^^


希望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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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战争

 

01

小松和空松在庭院里观赏新落成的喷泉时,轻松和一松站在廊檐的阴影下看守着四周。

因为这天下午正好又是刚执行完任务的空松正式回来,小松在草地上支了一桌茶点为他接风洗尘。新建好的喷泉就在那旁边,水泵接上发电机以后,几近两米高的水柱喷射出来,在午后大好的骄阳下面晕开一排五颜六色的光圈出来。

靠着墙壁的轻松把背心挺得笔直,手指压在腰间的枪托上,看着因为回到基地而完全放松警惕的空松扯开自己的衣领,挽起袖子,跟随着已经卷起裤腿的小松跳进了喷泉外缘的水池。

院子里回荡着他们两个的笑声。

“呐,”轻松正在此时开了口。他稍稍侧过脸去,看了与自己并排站着的一松一眼,

“你不过去加入他们吗?”

“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一松简短地回答。同轻松相比,他的站姿看上去要随意得多,弯腰驼背的,但那双眼睛,那道凌厉的眼光则毫不马虎地死死盯着正在玩乐的两个人,仿佛此刻,只要围在他们周围的成员稍有什么眼色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立即举起枪瞄准对方的脑袋似的。

“你也放松一点,一松。”轻松处变不惊地提醒了他一句,然后他稍稍歪在了墙跟前,口气淡淡地说,“反正也是站岗,和我聊聊?”

那句话抛在空气中,如同糖块被投入沸腾的水。在这炎热的夏日,它们被融化了,蒸发了,丝毫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奇怪的是,对此轻松倒并不介意。

他和一松并非一向都有话可说,原本负责的就是完全不相干的区块,平日里的关系也是,如果不是和几个兄弟有关的事情,一松既不会插手他,他不会去管教一松。从一开始,他们两个的目光就如同两道平行线那样,分别注意着两个不一样的人。就好像是此刻,只是说,被他们所注视的人恰巧经常像那样并肩站立在一起,才有了现在这样他们不得不被命运所捏到一起的事态。

院子那边传来“噗通”的一声,似乎是又开始乱来的小松将哪个下属一脚揣入了水中。对方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带着一身哗啦啦的水不住地鞠躬说着对不起。轻松仰起了下巴,眼角的余光看见穿着蓝色衬衣的空松挡在了小松的身前。

“滚吧。”他说,“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

轻松就这么看着他,另一只手指揉搓着自己的指甲。他其实有一句话想说:空松这样是想救人吧,总这样,太容易就心软了。他知道说完这句话之后一边的一松会作何反应,而察觉到这抹情绪的一松则率先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看见像那样无声警告着自己的弟弟,轻松弯起嘴角露出了笑容。与此同时,站在远处的小松将手搭在了空松的肩膀上。

那双手湿漉漉的,因为他们刚挽起袖子在池子里打过水仗,上面戴着的那枚刻有家族纹章的戒指也在烈日下闪着光,远远的,那光发着白,刺得人无法直视。轻松突然想起了已经延续多年的家族传统。

“那条规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像那样无头无尾地问一松说。

“什么规矩?”

“现在新成员对家族宣誓效忠的时候都必须低头亲吻小松的手一次吧?”

轻松的几根手指压着嘴唇,一道褶皱爬上他的眉头,

“为什么非那样做不可呢?”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一松回答。

“太碍眼了啊。”轻松笑着说,“不觉得吗?让那些人随随便便就碰到小松的手。那可是我们家的大哥啊,谁有资格出入他的身边可是事关重大的安排,就连我们都没有随随便便就对它进行改动的资格。”

说到这里,他有意识地斜眼看了一松一次。那个一直心领神会的弟弟则抿着嘴,回以不悦的眼神。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呢,你觉得那不是空松所以就无所谓吗?可我和你不一样,待在小松身边的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空松。”

“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义。”一松冷静地回答。

“是没什么意义,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是哥哥和弟弟之间的闲聊啊。”

“你想表达什么?”一松问。

“太近了。”轻松突兀地回答。他捏着手指,和一松一样注视着空松抓着小松的手爬上水池的边缘,而旁边几个殷勤的部下也围上去帮忙。

一松知道他什么意思,如果说只有空松倒还算了,但其他的人,此刻他们距离小松太近了。如果此刻,站在那里的人是轻松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能够接近这个家族现任的当家人周身两米远的范围。轻松不会允许——就连写在家训中的,对当家人的吻手礼在他看来都是一种多余。

“部员里最近看着碍事的越来越多了,我知道就连一松也看在空松的面子上对那些愣头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收拾那些不安定因素原本就是我的工作吧。”

“我没意见。不插手。”一松亮出了自己的两只手掌,无所谓地说。

“还是说无论我做什么,只要不让空松知道就行?”轻松问他。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吧。”

“空松也不能对我说些什么吧。”

“难免会想东想西的,那个死脑筋。”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轻松收回了看向一松的眼神,再次履行起他的职责,认真地注目着此刻他正监守的对象,“太容易攻陷了,作为距离小松最近的那个人,空松的大意迟早会成大问题。”

这次,一松没有立即接话。他既没有摆出漠不关心的姿态,也没有做任何的反驳,而是同样皱着眉,望着已经开始对坐着喝茶的小松和空松。在他的头脑深处,有着和轻松同样的担忧——尽管方向不同,但他推断自己这阵子已经变得越来越藏不住的焦虑只怕是已经被眼前锐利的三男给察觉到了。

“能怎么办呢。”他低沉着嗓音说。

“是啊,怎么办呢。”轻松眯起目光投向远方的眼睛,“已经近到我想把那些碍眼的人全杀掉的地步了。再不控制一下可不行。”

“喂……”一松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做会让小松哥生气的。”

“我当然知道。”他回答,“但好在如果是可爱的弟弟的话,小松的怒火就会消减很多。”

“那也还是一样吃不消啊。”一松小声回答。他看着轻松,而轻松也看着他,在那个建在靠近山腰的别墅区内,每到这样的夏天就会有一阵赶着一阵的蝉声海浪一般侵袭着耳朵,他们侧耳倾听着,撇开空气中的灼热,和令人烦躁的干渴,在那个瞬间,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人全都绷紧了自己脑中的那道警铃。最终,还是轻松先开了口,一松躲在屋檐的阴影下抬头看他,睁大的眼瞳中倒映着轻松同样急不可耐的神情。

“那么,如果可爱的弟弟数目加至两个人的话,会不会更保险一点呢?”

他看似平静的声调中藏着颤抖的尾音。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也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他也是,一松也是,处于相同状态下的动物,总能嗅到那一丝丝同类身上藏着的气息。

“和我合作吧。”轻松最终给了一松这样的提议,“我有我的目标,而你也有你的。如果放掉这次机会的话,一松,你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空松了。”

沉默如同被挤压过的墙壁,而那句话在这面凝固的墙壁背后不声不响地拉开了炸弹的插销。

重新直起身子在屋檐下站好的一松眼中闪动着渴求的光线,他笑了,露出牙齿的时候,这个松野家的四男总有种野兽似的神态。

“轻松哥哥,”他用危险的语调呼唤了一遍三男,“咱们以前,好像还没有怎么合作过吧。你对默契这种东西,就这么有信心吗?”

“不用特意培养吧,那玩意儿。”轻松发出轻蔑的笑声,“咱么不是六胞胎吗?”

他伸出了手,而一松终于放开了始终紧紧捏在暗袋里的,那双扣在扳机上的五指,于这阵无声之中与对面的男人轻轻交握在了一起。

 

02

“你说把家族交接给我?”

坐在远离院子和人群的办公室里,空松紧皱着眉头回以小松这样一句问话。

几分钟以前的对话里面包含了太让他始料未及的转折,作为家族的次男,他也本能一般地露出了认真而警惕的表情。

“刚才不就告诉过你,因为事情办得出色才特意造新的温泉给你摆接风宴的吗?我本来就对你很满意。”

“那是在其他人的面前。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小松,你别开这种玩笑。”

“我比你想得要认真哦。”小松一派轻松地回答,自然垂下的双手无意间抚弄过白色西服包裹下的侧腹,那儿现在应该还留有一个没有完全愈合的弹痕,

“因为是你们的大哥,所有事情都得一件件来操心,日积月累真的很累了。另外身体上当然也是,所以才希望你能来分担这份重担吧。”

“那次受伤的后遗症还很严重吗?”闻言的空松将眼光移向小松的旧伤口处,脸上严肃的表情渐渐消逝,换上了真诚地担忧。

“你还是老样子,只有兄弟之间的事能让你上心。”小松打趣地拍了拍自己的身体,显示自己并无大碍,“但如果接手家业的话,这件事会变成你的弱点,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所以我说我根本就不适合接手大哥你的位置。”空松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他,“不适合,也不想。家主不是你来做的话还能有谁?”

“就算有朝一日我出了什么事这个位置没人掌管也无所谓吗?”

“你怎么可能出什么事!”

空松提高了音量,在和小松两个人独处时,他偶尔会做出这种失礼的事。和其他的兄弟们都不一样,身为家族里的长男和次男之间的他们两个,彼此之间并不会有如同组织内部那样权责明确的地位分别,倒比所有人都像普通的家人。也正因为如此,同时作为次男与贴身保镖的空松才会完全无法释怀同原谅自己。

“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的。”他回答小松说,“手下的人我也全部整顿过了,只要我还待在你的身边,谁都不会对这个家庭造成威胁。”

“我还需要你对我赌这种誓吗?”

“总有人比起你来得更在意,小松。你不追究不代表它不重要。”空松语气沉重地回答。他甚至想苦笑,为小松总是让人看不透的不以为意,也为此前失职以至于让他受伤的自己。他并非如同外表看上去那样迟钝无察,连轻松爆炸一般的焦虑都感受不到。相反的,一直以来,空松比谁都要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小松对他的信任,那么这个站在家主身边贴身保护他的位置,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锐利而警惕的三男。

“如果你实在想找个人分担一下的话,”平静下心绪以后,空松才再度对小松开口,“完全可以把轻松调到身边来帮忙,他心思比我缜密,办事也比我利落,还——”

“那家伙不行的。”意料之外的,小松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反驳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这么说?”空松不解地问,“我们都是六胞胎,谁或者谁来做有什么区别?”

“那么同样作为六胞胎,你认为那家伙和老幺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你说椴松?”空松相当惊讶,不明白小松为什么突然提起家里最后出生的孩子。

“还有十四松也是。”小松回答。

“虽然轻松的行事风格在几个小的看来可能的确是严肃刻板了一点,但是……”

“严肃刻板?”小松笑了,仿佛真是空松的措辞逗乐了他,“老实说我也会好奇的。上次那件事之后把你的部下全部拉回去动用私刑的不是轻松吗?你就不会生他的气?还是说只要是兄弟,你就都不会生气?”

“换成是你你会生气吗?”空松反问他说,“这些年来难道你不也是一个人关照着我们所有人的吗?”

“就是因为这样托蒂和十四才是和你更亲近而不是和轻松那家伙啊。”小松微笑着回答,“正是基于这个考虑,我才想要拜托你来接替我的位置。”

“请容我拒绝。”空松斩钉截铁地回答。

“还是这么固执啊。”

“这可不是固执不固执的问题。”

“说什么都不愿意?”

“说什么都不愿意。”

“那就没办法了。”小松长叹一口气,伸手按住自己的眉心,露出苦恼的表情,“如果我让轻松来帮我的忙,和老幺他们以后发生什么矛盾的话……”

“他们不会的。”空松也看着小松露出了笑容,仿佛确信自己说的就是事实,“我虽然没办法代替小松在家族里的位置,但怎么说也有作为次男的责任,怎么能让重要的弟弟们彼此争吵呢。”

“哪怕那意味着要在家族成员彼此的矛盾里做取舍?”

“没什么需要取舍的。”空松回答,“我们是家人。你总还记得家训吧。”

“无论何时,家族是第一位的。”小松重复了一遍那个他们所有人都曾对着上帝赌咒过的誓言。

“无论何时,家族都是第一位。”空松说。他越过木色厚重的办公桌,伸手替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小松理了理散开的衣领。当他这么做时,小松举起一只手,在透过窗帘的光线下端详那枚巨大华丽的戒指,柔和而奢华的反光在家族的纹章上闪耀着。空松也看着它们,回忆着所有人目睹小松第一次接过这枚戒指戴上的情形。

那都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从那时起,松野小松就是这个家的家主,除了他以外,空松无法想象出有任何一个别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

“进行得怎么样?”

在送别带着所有部下离开的次男以后,表情淡然的轻松才掀开帘子,从屋子另一侧的门外踱步进入屋子。尽管还是炎热的夏季,他从领带到袖子上的松紧扣全都一丝不苟,每一个棱角都打磨得不差毫厘。

“和你想得差不多。”小松回答,“真出事的话,空松会站在椴松和十四松那一边。”

针对这句答语,轻松倒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反倒是小松,他收起了自己看似无心的笑容,无言地紧盯着窗外的树影。

“也许只是情报错误。对椴松和十四松那边活动的担心,或许只是个假消息?”

“你会把假消息带到我面前吗?”小松转过头来反问轻松说。他看向轻松的眼睛,眼里的神情柔和又信赖,继而他摇了摇头,“你从来不做这样的事。”他说。

“那就是说,接下来的事,空松不能参与进来。如果我要放手去调查椴松的话,让他知道的话,可不好办吧。”轻松也没有再加推脱,只是平静地对他叙述着原本的安排。

“家族总是第一位。”小松突然呢喃说了这句话。

“什么?”轻松不解地问。

“我在想家训里的话。”小松回答,“你还记得家里的长辈那时候都是怎么对我说的吗?说我们是六胞胎,有着同样的面孔同样的灵魂,比一般的兄弟拥有更紧密的纽带,那会让我们的家族变得强大。”

“公事公办并没有错。”轻松走近了小松坐着的座椅,顺势也靠在了那张办公桌上,

“有一件事我觉得空松倒没有说错。”他说。

“什么事?”

“你需要一个人来帮你。你不可能一个人抗下所有事,让我来帮你,小松。”

他看着小松,将手掌压在对方的肩膀上。和在外人看来原本关系就十分亲近的小松和空松不一样,做事方式向来都让手下人胆寒的松野轻松在家族里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个和所有人关系多么融洽的角色。因此,作为家主的小松一直让他负责情报和侦察拷问这种外围工作,公开外出的任务里从来没有把他带在身边过。只有在这种无数不多的时刻,轻松的语气会软下来,对小松说出这种劝慰的话语。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隔阂,从小时候开始,从穿着开裆裤同其他年纪相仿的男孩赤膊打架的年纪开始,他们就一直是这种关系。他理解小松,而这种不需要言语解释的理解,反而成了混淆外人视听最合宜的保护色。

“你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在帮我了。”小松同样抬头望向轻松的眼睛说,他脸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已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身为一家之主那种常年沉着冷静的神色。他问了一个早就想好的问题。

“一松那边怎么样?”

“已经让他选好边站了。”轻松干脆地回答,“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03

“托蒂——!”

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拖长过的,呼唤着他名字的声音。椴松从电脑前抬起头来,朝声源的方向投去一个相当好心情的笑容。

声音的主人正在把玩一只摆在墙龛里的金属球棒,一旁附属的白色圆球上还带着某任球星珍稀的亲笔签名。

“下次坐飞机去美国玩也叫上我吧,我想和托蒂一块儿去!”喜好棒球这项运动的十四松兴奋地提议说。

没错,对于这一点椴松早就再清楚不过,棒球也好,足球或者篮球也好,对于需要挥洒臭汗来赢取奖杯的运动竞技他并不感兴趣,一开始会拍下这份收藏品的原因也正是为了对自己的哥哥投其所好。除了棒球,这间屋子里有意思的玩物还多了去了。他本来就是个舍得在新鲜玩意上下血本的人,钱的方面,掌管生意的大哥倒也给得相当宽松,与其自己一个人享乐,不如拉上精力看上去永远也花不完的十四松。原本年级上相邻的顺位就赋予了他们两个胜于他人的亲近感,玩得开心的十四松又通常好说话到不可思议,所有的特别待遇也会不过脑子地就对他全权敞开。而那则是椴松所喜爱的那部分——当他确信确实还有人坚定地支持着自己时,那让他感到安全。

尤其是在,支持他的那个兄弟即便同高高在上的大哥比起来,强壮程度也丝毫不逊色的情况下。

“十四松哥哥,”他取下巨大的耳机,将电脑屏幕转过方向对着目光炯炯挥舞球棒的十四松,“别玩了,过来看看文件,这明明是你自己上个月的账目吧,你要检查没问题我才好发给轻松哥哥啊。”

“托蒂来检查就可以了。”后者想也没想就这么坦率地回答道。

“不,问题不是这个吧……我早就告诉过你自己的工作要自己来做。账目的事情这么敏感,出错的话可是会被轻松哥哥揪住不放的。”

他认真地看向十四松,指节不耐烦地在键盘的边缘叩击着。

“你总是这么说,真的有那么怕他吗?”十四松突然问。

“头脑正常的人都会怕吧。”他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

“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比我们大的哥哥而已,托蒂你一定是想多了。”

“现在虽然用这种口气,当初去找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口一个哥哥们犹豫得要命呢。”

椴松放下电脑,调侃地笑了笑。他双手托腮,几秒钟之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捡起壁龛里的那只棒球,

“想去打一场吗?”他问。但很显然现在的十四松已经失去了这种心情。

“关于那件事……”他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那种鲜少会出现在他本人脸上的表情,一旦出现了,总会让身边的人感到一阵不舒服。当然后面的话他没再明说,最大的原因是此刻椴松仰视他的眼神,他的眼光亮晶晶的,看上去就像个十几岁的高中生那样天真无邪。那让十四松垂下了双手,

“我是因为托蒂你说想做才和你一块做的。但是做一次不就够了吗?”

“只是稍微换个合作方而已,这事对其他人都瞒得好好的,钱的数目上也没有一点问题。怎么了,十四松哥哥觉得不妥吗?”

“不是钱的问题,”他老实回答,“擅自同未经过批准的供货商合作,然后打上我们自己的标识这件事,外人无论怎么看都会留下组织内部出了问题的印象,会给其他人找麻烦的。”

“如果没有自己的生意链,就没法一直在关键位置换上自己的人,这个问题我过去有好好和十四松哥哥解释过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部下呢,如果大家都是家人的话——”

“十四松哥哥觉得是家人的话就没有问题吗?”忽然变换了语气的椴松反问他说,他紧盯着十四松的眼睛,露出担忧的表情,

“成天无所事事,只有跑到我这里对着玩具找乐子的生活,这是你想要的吗?当然有需要解决冲突的任务时他们会想到你,迄今为止你都差点因为警局线人的埋伏被抓到过几次了?”

“我们几个只是有不同的分工而已,要说危险的工作,那一松哥哥不是也——”

“只是、被强加的、分工而已。”椴松咬着读音,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对于要为家族贡献自己的哪一部分这种问题,我们可没有发言权,记得吗?”

他没再说下去。如果放在几年前,他也许会比现在更加轻率一些,拉着信任的十四松把心里的不满全宣泄一遍。但是现在他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随着他愈长大,他就愈明白,那种心情并不是年长的兄弟能率先在糖盒子里挑选喜欢的口味先吃的不甘心,他不是个仅仅只想得到兄长们关注或者宠爱的末子。尽管当外人,不分尊卑一律将他们六个视作一个整体时,这个家族似乎拥有足以震慑人心的巨大力量。但一旦将自我分裂成一个个的个体来看的话,就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自己,距离那些把持着核心位置高高在上的兄长们究竟有多么遥远。

如果不改变,就会被抛弃。这曾经是他对十四松说过的话。

“小松哥哥会不高兴的……”

即便到了最后,那个男人也仅仅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而已。

“所以你害怕的并不是轻松哥哥,而是小松哥哥吗?”椴松问他。

十四松摇了摇头。

“自从大哥接管了家族以后,兄弟间的感觉就变得不对了,这种气氛我不喜欢。托蒂说不想一心只听从哥哥们的安排这样的想法我理解,但背后反抗小松哥哥的方式我同样不喜欢。”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此刻的十四松脑子里只有这个朴素的念头。

“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么会同意了呢?”椴松开口问他,“如果是十四松哥哥的话,说不想做的话我也不会逼你的哦。”

那是一句实话,那几乎是在所有的兄弟面前表现得活泼乖巧的椴松近几年来少有的实话。

“因为到了后面,还能一直一直找我玩的人就只剩下托蒂了啊。”

十四松笑着回答,

“小松哥哥和空松哥哥他们两个每天都很忙,这我当然知道。就连以前还经常和我们聚一聚的一松哥哥,最近也时常得往总部那边跑。我和托蒂不一样,无论是情报还是账目,这些东西我也帮不上忙,偶尔还要陪我下下棋打打游戏什么的,我很烦吧?”他这样问道。

“当然不会!”

椴松赶忙回答。他没什么玩乐上的个人喜好,如果不是为了十四松,都不知道要养成习惯收藏些什么才好。

“和托蒂在一起的话,很轻松也很快乐,所以没关系。”于是就是这样,就椴松刚才的问题,此刻十四松也终于给出了回答。他活动了两下手臂的关节,响应了此前对方的提议。

“去打一场吧。”他愉快地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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