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无用

标题:To Let Go & To Become

原作:Batman (Comics)

作者:oceanicstar

分级:全年龄（G）

警告:无警示内容 

配对:Roy Harper/Jason Todd，Arsenal!Roy/Jason, Roy/Robin!Jason (对你们没有看错）

注释:在一次任务中，法外者被某种外星科技分别传送到了不同的平行时空。杰森与罗伊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平行时空中的哥谭遇见了两种东西——曾经的过去和可能的未来。

TO LET GO

 

04

杰森一觉醒来的时候军火库已经离开了。

他翻了个白眼爬起来，昨晚为罗伊缝合和包扎花去的那几个小时让他饥肠辘辘，但是冰箱是空的——从昨天杰森忍无可忍用这儿仅有的材料给自己热了一顿剩饭之后就一直是空的，他简直怀疑这个世界的罗伊是依靠光合作用活着的。

 

杰森骂骂咧咧地撬开军火库的工具箱，准备饿着肚子攻坚那个已经被更改过的门禁系统，随后他发现罗伊并非一点惊喜也没有给他留下。工作台旁边放着他的那些旧装备：枪支、手套、面罩和其他的各式小道具，罗伊把它们改良过了，他还给杰森留了一套背心式的盔甲。摸上去比看上去分量还要轻。杰森的手指划过那片红色胸甲的边缘，在武器设计方面，罗伊一直是最优秀的，也许不论是到了哪个世界，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习惯了军火库见到他是蹦出嘴的那些抱怨。

 

“有大把的地方让你测试那些射线你知道？我是欠你一张抱抱券没用还是怎么？”

尤其是当那些话以一种教训幼儿园小孩的语气说出来时。

 

杰森没有理会罗伊的挑衅，他关掉了手枪的瞄准模式重新端详起它们来。他刚刚融化了一张金属制的工作台，此刻感觉自己有如超人附体，好像热视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对，那就是我。我就是无法忍受有人把自己的坐标地点像个靶子一样黏在屏幕正中央，把用电脑的人都当成是瞎子。”

 

“那又是什么在路上拖了你这么久？”

 

“两个吉士汉堡和一个薯饼”杰森回答，“我差点就失去理智了。”

然后他开始控诉罗伊的私人账簿情况有多么糟糕，关于他在安全屋里居然找不到一张可以流通的钞票，绝版的倒有几张，以及罗伊不能再对那些堵塞在信箱里的账单置若罔闻因为即便哥谭的银行体系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但他的胃还没有进化出吸收转化叶绿素的功能。

那是自从罗伊哈珀开始做单飞英雄后最漫长的一个两分钟。

 

“我不得不卖掉了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转换器，否则我就要饿死了。”

 

杰森的话化作军火库脑里的一声轰隆，他愤慨地回过头去，非常不意外地看见杰森脸上有意为之的揶揄表情。到这时候，这个小混蛋才终于愿意把话头转向眼前的正经事。

 

“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

 

“用眼睛看”

 

“我只看到了一堆电线，和一个被打劫了的实验室”

 

“是一个对氪星科技研究首屈一指的实验室”

 

杰森凑近了他。他知道罗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军火库正试图把那些仪器连线与之相连接的显然是从他那儿得到的传送器。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些要命的东西与氪星人有关，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接下任务。至少，至少也应该把卡拉也拉上才行。

 

“测试还需要多久？”他问。

 

“至少四个小时，要拷贝下所有的资料你至少还要再给我争取十分钟”

 

杰森想问有什么好争取的，就听到了一个声音。某种飞行器的声音，比喷气式发动机噪音要小些，离得很近，几乎就在正头顶上。

他抬起头，面具里的扫描系统显示正有人接近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

 

“我以为你会谨慎到开始之前先排查清楚周围可能的麻烦”他对军火库说。

 

“我一向如此”军火库回答，“但这儿并不是我的辖区。”

 

“那是谁的？”

 

“蝙蝠侠的”

 

杰森的眼皮在头罩之下没来由地跳了两下。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蝙蝠侠……还有罗宾。他僵在了原地，直到军火库从实验设备前面站起来，机械手臂转换成备战的状态，他才意识到这是一场双方早已习以为常的对峙。

 

蝙蝠侠的视线短暂地在杰森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继而他看向了军火库，一只手同时揽在罗宾的肩膀上，似乎是在预防那个年轻人突然出其不备地扑上去一样。

 

“我没想到你会给自己找一个副手”他首先开了口。

 

“让我们彼此都节省一些时间，迪克。你别来找麻烦，我也不去打击你的一番好意。”罗伊直接打断了他，同时，迪克也收起了他那副感慨万千的语气。

 

“我很遗憾”他说，“这些年我一直想要提供帮助，然而你却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罗伊。你让我和其他人别无选择。”

 

“别在我面前提其他人。泰坦让我失去的太多了。”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失去了某些东西。看看哥谭，看看布鲁斯的死都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什么。”

 

杰森向前垮了一步，这个动作让军火库警惕地绷紧了全身，他试图伸手拦住杰森，但这并不能阻止杰森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在面罩之下呆愣地睁大了双眼，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突然得动作所携带的攻击意味。

 

“你刚才说谁死——”

他的话没有问完，罗宾已经先一步冲了上来。

 

“罗宾！”迪克试图阻止他，但红头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罗宾如今长大了，他身手敏捷，力量惊人，但杰森熟悉他的动作，他将罗宾的手肘拧到背后，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达米安韦恩！在这儿你最好老实呆着！”他充满警告意味地说。这让他想起那个一脸洋洋得意前来对他发起挑战的十几岁男孩，同眼前这个罗宾相比，杰森记忆里的达米安性格中那冲动的成分无甚变化，但是实力却相差很多。这点差异让杰森异常烦躁，因为他知道，当达米安还是那个强横的罗宾时，他身边的蝙蝠侠本应是他生理学上的父亲。

 

军火库那只人类的手按在了杰森的肩膀上。

“放开罗宾”他说。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杰森压低声音对蝙蝠侠说。

那只手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杰森放开了达米安。

 

而罗伊退回到实验正进行的地方，拔下了已经拷贝完所有资料的记忆体。

“你应该多教导罗宾任何正确行动，蝙蝠侠。另外——”他开始用一种罗伊哈珀本人的语调对对面的迪克说，“如果有什么终将毁灭，你阻止不了他迪克。我的经历告诉我无论命运给你留下什么，只有坦然接受这一种选择。我需要这些资料，而失去它们这城市也不会变得更糟。”

 

“如果下次我和罗宾在杀人现场遇见你，我会逮捕你”蝙蝠侠对他说，“连同你，还有你的小副手一起。”

 

“你不是我的对手迪克，你不杀人。而罗宾则比不上他。”

 

“我们可以试试”迪克回答，“下次见面的时候”

 

“不会有下一次了”这是军火库留给蝙蝠侠与罗宾的最后一句话。

 

*

“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当罗伊带着他的实验室资料和传送器回到安全屋以后，沉默了一路的杰森甩给他这句劈头盖脸的话，“你知道我是谁，而你却只字不提在这个世界，死亡的那个人不是杰森陶德而是布鲁斯韦恩！”

 

“听着小子。第一，我不认为我有这个义务。第二，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的杰森陶德是个疯子！布鲁斯的死带给这座城市的是毁灭，而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疯狂。既然你自称是另一个世界的同一个人我为什么要冒这种风险！”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这又不是我的世界，在这个宇宙布鲁斯韦恩的死不会把我逼疯！”

 

“有意义的并不是他是不是死了或者是怎么死的，唯一的意义在于他是布鲁斯韦恩！和世界、宇宙、位面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的军火库朋友，如果他的莉安活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但是她只在这儿存在，这就像上帝给了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而你把它他妈的搞砸了，我搞砸了！明白？”

 

杰森无言地凝视着他。这是他第一次与军火库陷入冰冷的沉默，没有不断升级的嘲讽和火药味十足的互相较劲，只有罗伊些许紊乱的呼吸声。

 

杰森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你说过无论命运如何残酷，唯一的选择都是坦然接受。”

 

“罗伊哈珀是个伪君子”罗伊疲惫地说。他等待着杰森的回话，也许是一句小混蛋风格的嘲讽，也许是更多愚蠢的劝慰，无论是哪一种都毫无所谓。在寻找另一个莉安的可能彻底不存在以后，修好那个传送器的努力无非是打发时间，他接受了这个事实，眼前站着的杰森让他不得不重复告诫自己这件事。

 

“知道你现在需要什么吗？”大约四分之一分钟过去以后，杰森对他说，“我们俩都需要。用于面对现实的啤酒，和一个特大号披萨。”

 

TO BECOME

 

04

杰森是个天资聪颖的学生。尽管在一开始罗伊严禁杰森参与任何形式的夜间巡逻，但他知道这个男孩有时就悄悄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杰森熟悉哥谭的每一条街道，有一大堆来历不明的小道消息，他总是知道如何以最有效的方式追踪到正在发生的街头犯罪，并且每次都跑得一溜烟。

 

罗伊警告过这样可能会让他睡眠不足，并且在考试里拿不到一个B，但杰森就是乐此不疲。他做了一堆杀伤力还上不了台面的小陷阱，用来偷偷放进某个在学校里欺负低年级学生的恶霸储物柜，或是教训那些抢走瘦弱男孩午餐费的篮球队队员，却对科技课的手工项目敷衍了事。

 

他仅仅提交了一件自制的无线电通讯器作为作品。那是前不久他刚从罗伊那儿学到的，而事实上杰森已经知道如何窃听绝大部分的本地警用频道，更不要说有时候他甚至能找到对的那个短波频段来短暂的屏蔽掉它们几秒钟。罗伊有时候觉得自己教出了一个小圣贤，尽管几秒钟以后他就意识到杰森永远不可能满足于仅仅坐在一堆屏幕后面提供后勤支持。

 

“蝙蝠侠又上了晨间头条，他阻止艺术品盗窃案，把谜语人关进了监狱”吃早餐的时候杰森一边哗啦啦翻着报纸一边对罗伊做例行的“昨日新闻报告”，他利用罗伊热牛奶的功夫匆匆赶完的数学作业还摊在一边。

 

“这不公平”他嘴里满塞着吐司说，“你抓住了那些在码头上偷运毒品的家伙，却没人提起军火库的名字。”

 

“你少诅咒我”罗伊抢走了杰森手上的报纸，“你应该把注意力多放在如何不用每天在餐桌上赶作业这个问题上。”

 

杰森无视了他关于作业的话。

“这不公平”他说，“我认为军火库非常酷，也许比蝙蝠侠还要酷，虽然我还没见过真的蝙蝠侠本人。但为什么人们只提起蝙蝠侠都做了些什么。”

 

“打击犯罪的意义不在于被人们知道，杰森。”

 

“如果那些罪犯不知道，他们就不会害怕，如果英雄的存在不会让他们产生恐惧，犯罪就不会消失。就像所有人都害怕蝙蝠侠那样。”

 

“蝙蝠侠只会把犯人送进监狱。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清楚这一点，就会有人学会不去畏惧他的存在，畏惧不是有效的控制犯罪的手段。”

 

“那什么才是？”杰森好奇地眨着眼睛，而罗伊打消了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念头。他把男孩的书包扔到他的脸上，然后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钟。

 

“你不能每次都这样！”杰森不满地抓起桌上的作业本开始往书包里塞，楼下响起了校车的喇叭声。

 

“如果你肯乖乖上床睡觉而不是试图在我巡逻时跟踪我的话也许你就不会每天都睡过头了”罗伊托着腮帮子微笑着说。他和杰森有过协议：杰森可以学习他想学习的技巧，但尝试将它们运用到实战的时机不能过早。这一点冲动在杰森的身上表现得异常明显，罗伊偶尔都会开始担忧杰森什么时候会突然压抑不住他那些炽热的企图展现所具备能力的欲望。

 

学校里有几个高年级男学生真的非常可恶。经过贫民区的时候他又看见有人向中学生兜售摇头丸。年轻人偷走了老先生的钱包。曾经见过一面的男人依然每天在公寓里殴打他的太太——杰森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他刚刚开始萌芽的正义感就像一座无法平复的小型火山，他总是急不可耐，追在罗伊的身后，缠着他问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够参与军火库的夜间行动。

 

那让罗伊想到红头罩。

 

与眼前的男孩相比，罗伊记忆里的杰森态度常常要平静得多。他会毫不犹豫杀掉那些人口贩子，却会放过无意遇上的小偷小摸。罗伊还记得杰森曾经在一次任务中吸入了超过剂量的迷幻粉末，等到他晕晕乎乎地回到法外者得小公寓时，发现自己的皮夹就在半道上被人给摸走了，而杰森洗完一个热水澡就忘记了那件事。

 

杰森是他们两个中首先提出来要有选择的接受任务的那个。他的原因是罗伊巨大的设备开销给他们造成的财务负担，而对于不在任务清单上的小案件，他们偶一为之。

 

“这世界你收拾不完的，给自己留条活路吧”杰森曾经对查看哥谭本地新闻的罗伊这样说，“冰冻先生那种杂鱼交给罗宾去头疼就行了。”

罗伊闭上了嘴，不想提醒他正是一次发生在暗巷里的抢劫案早就了蝙蝠侠。而就在杰森对他说出那番潇洒发言的没几天后，他因为一起杀死未成年人质的绑架案追踪逃犯跨越了三个州就为了把两枚子弹送进对方的脑门。

 

很少有人知道红头罩的亲身经历常在他的身上作祟。杰森有一条独特的标准线，这在旁人眼里变成了他古怪的地方：他古怪的正义感，说不出一个固定准则的处刑原则。大多数人都觉得红头罩只是随性妄为而已——想杀人的时候就杀。

 

那让红头罩听上去像个疯子。而罗伊知道那并非事实。

 

杰森只尽力完成他认为自己能力能够完成的部分，和那些让他感到痛苦的部分。这件事常常让罗伊感到无能为力，他喜欢杰森，正是这样他才极力避免杰森过早地参与军火库夜巡的原因。

他不确定现在就目睹这城市深处的罪恶会不会为杰森的清单上增添进新的项目，不确定这会不会让杰森学会愤怒与不公，最后变得和红头罩一样对那种情绪习以为常。那不是罗伊想看到的。

对于现在的杰森来说，他首先需要拥有的是足够多快乐的记忆。等到杰森放学以后，罗伊会和他说的，他会告诉杰森他认为那个无线电通讯器设计得非常优秀，那让他自豪。

 

而在那之前，罗伊盯着手上那个毫无反应的传送器。他必须抓紧这段时间尽早找到如何重新启动这个装置的线索，至少，他必须解决如何恢复这个装置能源供给的问题。

他知道哥谭有个实验室也许值得一去，如果他动作够快，也许能在杰森放学之前赶回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