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无用

松野轻松和松野小松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你很难比较出来谁更让你感到可怕，就像无法在缓慢绝望的窒息和冰凉残酷的水刑中选择出一种死法。没错，这里面没有一颗子弹穿脑而过的选项，待在那两个人身边，从来没有这等一了百了的好事。

但尽管如此，他们的默契依旧无人能及。有过传闻，传说他们实际上早已经睡过了，也有人说没有。反正第一个说出那些话来的家伙在一周后被发现烂在雨后积水的狭窄胡同里，整副下巴被拿走，唯独剩下半截断在泥里的舌头。

在那些已经不可追溯的谣传里，仅有的一次能够用语言加以描述的争吵发生在次男空松从境外押解叛逃者回来的隔天。有人看见轻松组长带着草莓大福的盒子前去拜访小松，进门的时候金属探测器发出尖哮，小松问他盒子里一共装了几份点心，而轻松回答，如果你能找出子弹藏在哪里，就可以代替空松吃掉点心。

那天下着大雨，整个总部的戒备整体都有些松懈。被轻松藏在舌下的子弹一共有三枚，分别储存在左右鞋跟和袖管中的枪支零件直到进门前居然都没有被发现。给人拿组装枪指着脑袋的时候小松一直在叹气。

手下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他唏嘘说，真该宰了他们。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又想，因为轻松带来的盒子里装着他副手的十根指头。

“大家不过一起共事，何必做的这么绝？”小松问他。

而轻松的理由更加简单明了。

“空松抓回来的人，为什么审都不审就处决了。”

“让他知道自己被亲信背叛，很好吗？”

“不知道就永远记不住。那就还会有下一次。”

“那就再帮他兜一次。”

“我可没有你这么豁达。”

“因为你毕竟不是哥哥嘛。”

小松笑了。在轻松面前，有些话头不能戳，他早就知道了。抵住他额头的枪口压得更死了一些。

“总有一天你会害死他。”

“那么，到时候你就依照发誓的时候说好的，取走我的命吧。”双手插兜的小松怡然自得地拧了拧脖子。

那是他们说好的，如果其中的一个人死去，剩下的人都必须让凶手血债血偿。这也就是说，不论是轻松和小松中哪一个先忍不住杀死对方，空松都必须追杀剩下的那个兄弟到死为止。

所以小松和轻松几乎不吵架。当他们通力合作时，总是契合得如同一个人的左右双手。

“活下去的意义不是一个而是三个，这道理我懂。”

当小松耸着肩膀一步步后退，并最终退到房间的另一头后，放下枪口的轻松对他说。他望着窗外翻滚的乌云和大雨，神情清冷而阴沉，

“但如果真有机会能死在空松手里的话，那个人也会是我。”

“那是当然。”小松回答，

“如果长男先完蛋的话，弟弟们是会伤心的。你会为我哭吗？”

“早在你擅自把那家伙拉入伙的时候，我就不再怜悯你了。”

“那就恨我吧，轻松。带着这股恨意好好活着，毕竟你也是我重要的弟弟啊。”

—END—

123修罗场，CP状况非常混乱，请自行感受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