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三ID dragoncansurelyfly 可以自行搜索，没有产出的时候就是在打昆特牌
今天无意看到 @伶歌蜉蝣人 写过，我也有点手痒www，于是写了一下算是还债。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地板上放着一道考题，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允许用任何方法将它解答出来。
十二号实验体推门进来，他盘腿坐下，盯着窗户，而后他又站了起来，径直望向了房间的通风口。他开始踱步，摇晃着脑袋背诵起维克多雨果的诗句，每一个动作都被角落嗡嗡作响的机器所记录下来，但它们只是记录着，没有人前来阻止。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九号问过他，“只会吸引不必要的注意力。”
“为了解题。”
“用什么解出来的。”
被叫做十二号的少年莞尔一笑，回答他是用公式。
当然是用公式，一条条无聊的、死气沉沉的算术公式不断在脑中闪烁略过，就是这么毫无惊喜之处。他天生有种能力，能从事物中分辨出颜色信息来，只是，那间屋子是如此的灰白，考题是灰白的，连头脑里的计算过程也是灰白的。
就连那场独角戏也没能带来更多的色彩。
那不过是一场游戏，想让成日监视着他们的研究人员误认为那是经过药物刺激以后，他们这些实验型异能人士特殊的解题方法。
很无聊吧，毕竟人们最终还是会倾向于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而除此之外，九号和十二号并不能理解更多更复杂的人类感情。毕竟他们都只是实验室里长大的男孩。
九号握过几次十二号的手，握得都不算多么用力。这时两个人总是保持着安安静静靠在一起的姿势，那是他们的习惯，直到从实验室里逃出来以后，这个习惯依然被保留了下来。
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忙，忙着采买各种材料、入侵数据库，他们需要假的身份，假的银行户头和真实存在的可以用来落脚的住处。他们把自己扔在彻夜亮灯的两个相背对的实验台前面，一工作就是整整二十几个小时。
“你还记得吗？之前在基地课程里学过的心理学。里面有提到一个案例。”
twelve突然转过头来问他，现在他叫nine了。
“只要是看过的东西，不管是谁都能记在脑子里，不然在那地方就变成废品了。”
“别说那么悲伤的话嘛。我只是想和nine聊一聊。我记得那里面有讲，为了保护儿童的心智正常发展，应该进行不加限制的培养。我当时就在想，什么叫不加限制的培养。”
“给一张白纸，然后随便叫他画些什么吧，培养想象力的话。”
“就和之前我们进行的那些考试一样呢。”twelve开了个玩笑，“但是成年人真的明白儿童的想象力是什么样子的吗？”
“不需要明白吧，不去破坏就行了。”
“不明白的话，怎么确信那一定就是好的东西呢。”他问，“所以为什么要去保护不确定是不是有意义的东西。我仔细想了想，就好比看着完全不懂色彩理论的孩子在白色的画布上随便乱画一样，因为不理解和不可预料而不去阻止的大人，他们不是想要保护孩童的想象力，或许，只是想看到惊喜吧？”
然后这段没头没尾的聊天就戛然而止。twelve的声音轻快，但他的眼圈极黑，他需要分散一些注意力，来制作那些用来对实验组织进行报复的炸弹，他也需要黑咖啡，和长达十六小时的睡眠。
nine放下了螺丝刀。他和同伴之间没有秘密，他没有看穿以后又假装糊涂的权利。
“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给他们惊喜。”针对刚才的对话，nine沉声说。
“因为实在很无趣吧。”twelve回答。
于是第二天nine从商店带回一部相机，在他的计划里，向世人宣称会如期爆破炸弹而不被警方追踪的方法有超过一百种，但最后他们录制了一段愉快又幼稚的视频，把它放在了网上。
九号和十二号，他们叫自己是斯芬克斯一号和二号。斯芬克斯是神话的怪物，代表着神给世人的惩罚。
“简直就像偶像组合一样。”twelve对他说。那是种非常受普通人欢迎的东西，他们也是最近才知道。
而nine则再次握住了他的手。
“不接吻吗？”twelve问他，就和逃出来以后看过的那些电影一样。他们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他们看戏剧、看电影、看任何浪漫主义影响下的东西，每一帧看过之后就变成被固定储存进处理器的信息，再也不会忘记。但他们同时又很困惑，因为大多数人好像并不大相信真的存在一种感情，可以如同电影中的展开那样一瞬之间到来、绽开、又爆炸一样释放。
没人会相信两个人没有任何缘由的就开始拥抱和亲吻，并从中得到正好需要的慰藉。
“不要。”nine回答，“怪怪的。”
他当然知道可以做些什么，无论接吻还是肌肤相亲，方案比手头引爆炸弹的计划都还要多。但记忆里从那场实验室的大火中活下来的好像就只有对方，他们从未拥有过彼此之外的东西，即便在这个纷杂的大都市里，即便听了全世界的歌，看了全世界的电影，他们好像，又不太需要超出界限之外的其他东西。
“是因为觉得无聊吧。”twelve笑着说，“nine有时让我很苦恼。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你快乐。”
用身体当然也是可以，twelve这么想着，稍微往nine的身上贴过去了一些，脑袋枕在了对方的肩头。他的手握着nine的手，就这么安静地握着。
“在死之前真的不试一次吗？”
nine侧过了脑袋，他的眼神镇静又直白，既看穿对方，也看穿对方眼瞳中的自己。
“这样的生命本来就没有意义吧。”他回答。而twelve眯上了眼睛，他那种奇异的能力又发动了起来，在nine说话的时候，一种色谱上并不存在的颜色从空气里弥漫渗透了出来，它们飘散在周围，像团斑斓的云彩，铺满了眼前所见的全部的世界。
那是个狭窄的世界，他们必须像这样跻身在一处，才能勉强融于其中。那感觉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隔着一片暖黄色的羊水，nine在对他大叫，活下去！twelve，活下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