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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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原创作业】种土豆的男孩

警告:这是一篇暴露我文力极度之不足,创作能力极度之有缺陷,但是又不得不交作业的东西。我非常没有脸把它发出来,除了收作业的小班长 @七只猫文字公寓 以外请不要看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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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外传来咕叽咕叽的声音,那是太久没有做除尘处理的晶体管机器人穿过沙丘的动静。那些咔哒作响的金属片让他心烦,丹尼尔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放下了手心里抓着的土豆叶。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穿着肮脏的背心,肩膀上沾满黄土,就和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一样容易失去耐心。

“我和他们说过多少次了,修好你!在那之前宁可用老鼠给我派信!”他没好气地说。

那台可怜的机器人靠在一条支架上,累得气喘吁吁。他无机质的声音给丹尼尔带来了一条比这噪音更恼人的消息。

“兰伯特医生请你过去,”机器人一字一句地诵读着信息内容,“体检。”

去他妈的兰伯特医生。丹尼尔愤愤地冲回大棚种植区,被他甩上的栅栏门扬起好大一阵灰尘。

“去他妈的兰伯特医生!”他又说了一次。这种机器人有语音记录的功能,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口,对面的混蛋一定也能听见。那混蛋名叫贝尔纳,贝尔纳·兰伯特,名字听上去像个贵族,蓄着讲究的胡子,在这座避难所里诡异地受人尊敬。正因为这个原因,他得以独自霸占一座城市遗址上的图书馆作为“办公室”。自打战争结束以后,吃饭和生存都成了问题,没人他妈的在乎图书和文化,因此也没人提出异议,反而对他更推崇有加。

道貌岸然的家伙,丹尼尔想。只有他知道真相,他知道每一次,贝尔纳让他过去都不是为了做什么身体检查。

 

他一进门,就从背后被人拉拽到了地板上。这儿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发霉以后又脱水的织物早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却意外地柔软,像一丛揉成一团的甘草。医生急不可耐地窜了上来,他只穿着一件衬衣,从脖颈处开始亲吻他,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可是个外科医生,他娴熟得要命:丹尼尔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道纤维和组织,他所有的敏感带,所有只要被人触摸和摩挲就会战栗起来的角落,所有这些贝尔纳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完全掌控。

丹尼尔讨厌这种感觉,尽管他们已经像这样做过无数次了,他依然没法抑制自己那张不饶人的嘴。

“管管你那肮脏的性欲,作物就要到收割的季节了。”

医生则轻佻地回答:

“在这间避难所里,你找不到比我更能给你带去享乐的人物,人间极乐近在眼前,而你却只关心那些丑陋的土豆,你这农民崽子,我真不该选中你。”

“人们、吃、土豆!你也吃!”男孩不服气地大叫道,“这是避难所里目前唯一种植成功的作物,是所有人的希望。我找不到任何理由轻视它们甚于轻视你。”

呻吟和更多的脏话共同占据着丹尼尔的舌尖,他张开嘴,想要接着咒骂这个在他身体上点火的男人,一泓清泉却从头颅上方落下,流入那张嘴中,一连几日如同被灼烧得快要碎裂的咽喉一接触那股清凉和湿润立刻缩张得如同饥渴的土地。丹尼尔迅速坐了起来,去咬那只橡胶嘴。他如饥似渴地喝着,仿佛三个月没沾过一滴水。一些液体从嘴角溢了出来,他伸出舌头,湿漉漉的,舔舐起自己的双手,指缝,和下唇,当他这么做时,贝尔纳则低下头,轻啄他瘦弱的胸膛。

这就是为什么丹尼尔无法拒绝每次身体检查的原因。

得了,他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选择一次又一次的过来。整件事情,就只是一场交易。贝尔纳有水,尽管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这个小小的图书馆据点下方,连通着三层用来藏书的地下室,有一个豁口能够渗出水来。医生在那儿连接了一条水管,以缓慢的速度,一晚上能攒下填满一只木盆的水量。那本来是能够用来救命的资源,他却谁也没有告诉。

没人对这些随时都要化成灰被风沙带走的书籍感兴趣,贝尔纳又是避难所里唯一的医生。只有他能看懂那些天书一般写满拉丁文的小药瓶子,他知道如何科学地控制人体的摄入来平衡水和食物的分配,避难所不能没有他。医生在这儿简直是个圣人,谁会蠢到提出来他的住处搜查?

“你知道,我瞧不起你并不因为你是个同性恋。只因为你是个卑鄙小人。”

丹尼尔喝完水了,每一个细胞在饮水过后都带上一种鼓胀而饱满的余韵,然后他一抹嘴,伸手揪住了医生的衬衣领口。

 “行了,拿走你该拿的吧。”他说,丝毫也不觉得羞耻。

他是故意的。当医生抱着他,在地板上高歌猛进时,丹尼尔总是粗声粗气地说话,把污言秽语扔得漫天乱飞。有好几次他都险些被折断,却又舒服得大叫,那叫声比起呻吟,听上去到更像是动物的哀嚎。他知道这让贝尔纳心烦意乱。

“我真希望避难所里还有足够的药物,能让我把你毒哑。”

一切结束后,医生对他说。他匍匐在丹尼尔的身体上,喘着气,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着男孩的脸庞,既迷醉又恼火,然后转身从破旧的躺椅上扯下来一块布,一把砸在丹尼尔的脑袋上。那块布又重又沉,赤裸着身体的男孩在下边挣扎了许久才探出一个脑门。

“你的床单怎么了?你把它烧了吗?”他不怕死地说。

“闭嘴小鬼。”

医生将他强行从地板上拎了起来,为他披好那块布,好让他看上去像样一些。

“这块窗帘布真奇怪。”男孩又说。

“那是因为它不是一块窗帘布。那原本是一面旗帜。”

“它是三色的。”

“它是我祖国的旗帜。”

“可你为什么要把它取下来?我就算不穿衣服也没关系,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因为它对我来说很重要。”医生回答了他的问题。继而他走到自己的书桌边,点燃了一支蜡烛,“如果你问题问够了,就到这边来。你的床上功夫变得像个成年人了,可脑子仍然和农民那样无可救药。”

他的手里抓着字典和诗集,烫金字体的封面在昏暗的室内反射着烛光。

贝尔纳会教他读书写字,这是老规矩了。丹尼尔认为他这么做是为了让自己少说几句脏话,可当贝尔纳发泄完毕,重新披上外套,在蜡烛光线下翻开字典的时候,他看上去倒像个真正的绅士。在他的手上,是一排发黄的字母卡片,A、B、C,丹尼尔也跟着他念道:A、B、C。

只有在这种时候,丹尼尔会停下咒骂。他安静下来,就像拉斐尔画中的男孩,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庞。

“别用英语的发音,用法语来念。”贝尔纳提出要求。

“Abaissé”丹尼尔念了一遍。

“La Liberté guidant le peuple。”医生说了一句法语。他抓起男孩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什么意思?”丹尼尔问。

“意思是你让我坠入爱河。”医生笑了。

丹尼尔没笑。他听不懂那些句子,也压根不相信它们是贝尔纳所说的那个意思。尽管在身体的享乐上他适应得足够快,他却对学习始终提不起兴趣。无论贝尔纳教他多少次,他也无法变成对方所希望的样子。

丹尼尔推开那些枯燥的卡片。

“你并不爱我,你知道?”他问,“你或许喜欢我的外表,可无论你让我穿上什么,朗诵多少诗句,我仍然只是个种土豆的男孩。”

就如同我并不爱你,因为清楚你是这样一个伪君子一样。丹尼尔想。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医生摩挲着男孩的脸颊对他说,“这世界死了,人们把文明全丢在了身后,这群瞎眼的乡巴佬。他们不再明白,美丽的东西也会成为希望。就像自由女神、像诗歌,像既无法发热也无法照明的星星。无论我是在巴黎,还是在这儿遇见你,我恐怕都会爱上你,我会让你明白,对美的追求中所产生的爱并不是一种罪过。”

“要再来一次吗?”丹尼尔突然问。他不知道为何医生谈论起“美”这样东西时的神态打动了他,他几乎做好了准备,“这次我可以不说话,也不骂人。”他说。

但是医生却拒绝了他。

“回去种你的土豆吧,”他说,“今天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水来和你交换了。”

 

于是丹尼尔站了起来,他脱掉那件三色的织布,穿上他本来的衣服,离开了。

他朝着他的土豆地走去,那现在代表着他唯一的身份。他是丹尼尔·里奇,避难所里种土豆的男孩。他十六岁,既没有生育能力,又没有打猎或干重活的力气,作为生长期的男孩,他毫无意义地消耗着避难所里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补给。人们原本打算杀了他,吃掉他,甚至都不打算给他到沙漠的外缘去自生自灭的机会。可丹尼尔找到了自己的身份,他在贫瘠干旱的土壤里种活了土豆。于是他被允许继续活下去,在大棚中与他的土豆们住在一起,照看着那些性命堪忧的植物。

丹尼尔长度仅仅为十六年的这段生命里,唯一与土壤、风沙、植物根茎无关的东西只有每周一次的肉体欢愉。可这神秘又令人费解的人生体验在那个秋天正式宣告终结了。原因是贝尔纳被人发现在凌晨四点的路上偷偷搬运一桶水。当时的天色太暗,目击者根本来不及辨认他就是受人尊敬的兰伯特医生。他们把他当成了偷水的贼,用一枚10毫米的子弹结束了医生的生命。

再然后,那个位于图书馆地下的隐泉被人们所发现,兰伯特医生的名声彻底臭了,丹尼尔甚至没有见到他的尸首。当然他也没有试图打听,他守着他的土豆地,那片土地里生长的植物变得病怏怏的,仿佛突然集体得了绝症一样。在医生去世后的第十五天,它们全死透了,死于缺水引发的干旱。

可人们依然在为开凿而出的水源欢欣鼓舞,没人注意到这个种土豆的男孩,和他枯萎龟裂的田地。

 

—Fin—

一个漂亮农夫和颜控人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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